何況操戈殺伐,做的是朝不保夕的活,她不愿整日提心吊膽的。
但少將軍只登門了一次,她就變了心意。
那次登門拜訪,老夫人恐少將軍禮數不周,特命我跟隨。
所以我知道,少夫人是如何對少將軍一看傾心,再看淪陷的。
她聊詩詞歌賦,他對答如流;
她談經國緯政,他的眼光較她還要長遠。
「我的父兄皆戰死沙場,他們不為虛名,為的是太平。」
少將軍從不會在府里對著我們說這些話,但他會說給她聽。
在他的心中,如太傅嫡女的身份,才配與他談論家國天下。
而她的神情亦真摯:「那不去做將軍,不就沒有這些殺戮了?」
他接過她遞來的茶:
「四國虎狼環伺,他們只會因為我們沒將軍,而欺人更甚。
「一場仗戰死千個將士,保的是邊境萬萬百姓,何三小姐聰慧,算得清這樣的賬。」
少將軍向后靠在椅背上,竹影透過窗,落在他云淡風輕的眉眼上。
善戰卻不好戰,這樣的本事和眼界,放在一個二十剛出頭的男兒郎身上,自然是讓人動心的。
所以她看他的眼神,不再是戒備與鄙夷。
美人展顏,說她淺學過射箭,要與他比試。
她射中將近靶心的位置,謙虛地說:「將軍不必讓我。」
「三小姐想贏?」少將軍如此一問,我便知他胸有成竹了。
而她落落大方,任清風浮動裙與釵,說道:「固然想贏,卻更想輸得光明磊落。」
少將軍的眼中,也多了幾分賞識的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