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桂見我穩重,更讓我時時刻刻都守著老夫人,照顧她的起居飲食。
我情愿做這些事,小到一杯水都極上心。
老夫人犯糊涂,我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哄她。她早年的事我知道得少,好在這些年的事我都樁樁件件記掛著,隨她提起什麼,我都搭得上話。Ўz
我想讓她的心情暢快些,這樣興許能再讓她挺些時日。
這樣假若少將軍能回來,她還能再見這膝下唯一的孫兒一面。
少夫人來與我們商議過,若少將軍回不來了,斷然不能向老夫人走漏一丁點的風聲。
她提起她的夫君時,饒是冷靜,話到尾音還是顫了顫。
我給她斟茶,寬慰她:「少夫人只管放寬心,少將軍是天降武曲星,老夫人積了這些福,定會保他逢兇化吉的。」
少夫人端起茶盅,欲飲卻又放下,避開眾人對我說道:「他剛出征時,我茶飯都不思了,可沒的辦法,總要有人撐起這個家。」
總要有人撐死將軍府的門楣,就像老夫人。
「此時祖母常臥病榻,我已顧不了胡思亂想了,我只怕……」少夫人緊鎖了眉頭,「只怕我沒身孕,將來若他戰死沙場,我沒這個名分,再撐起這個家。」
若少將軍始終無兒無女,屆時老夫人殯天,少夫人被何太傅接回去,將軍府就真的散了。
就在人心最惶惶的冬末,一場盛雪過后,少將軍凱旋了。
因著老夫人的病情,我們都在設想最壞的情形,陡然聽到傳令兵來報,皆是怔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