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還是嫌皇上膝下子嗣太少,催促皇上多多選些姑娘進宮,也好為劉家開枝散葉。
我坐在高座上,看著面前這群規規矩矩的姑娘。
鮮活又靈氣。
有些姑娘,低眉順眼卻掩蓋不住心中的驕傲,有些姑娘,怯懦得發抖卻仍是強撐著,我也不拆穿這些姑娘,在宮里待久了,見多了妖魔鬼怪,反覺得她們可愛。
突然我看見一雙小鹿一樣的眸子。
很像當年的安嬪。
她的眸子里,是雀躍,是單純,是不曾被污染的可愛。
這雙眸子我曾見過。
我叫她上前來,她眨巴著眼睛看著我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臣女大理寺卿之女路笑顏。」
「倒是個好孩子,」我摘下手腕上的青玉鐲子戴在她手上,「去吧。」
皇上卻突然湊過來,「朕怎麼瞧著皇后腕上的羊脂玉鐲看起來水色極好。」
「倒是沒見皇后摘下來過。」
「是太醫說臣妾底子偏虛,要臣妾溫養,臣妾想著羊脂暖玉養人,這才時時帶著。」
「嗯,」皇上想起了順妃,「你也該好好保重身子了,櫟兒和靜姝都要你操心。」
「是。」我笑著應下。
選秀足足進行了三日,皇上點了不少姑娘,太后也挑了幾位,包括那位路姑娘。
皇上賜了她才人位份,跟著德妃住。
還有幾位家世顯赫的姑娘,也居才人位份,自是按下不提。
20
路才人很喜歡我,常常往鳳儀宮跑。
她不過是孩子心性,才人位份自是無權搭建小廚房,她貪嘴,一日日往這跑,連帶著德妃也愛過來,德妃原是冷淡性子,但是熟了之后也是個面冷心熱的,路才人撒嬌賣癡的,常把我二人弄得投降,靜姝又得了一個大姐姐陪她玩,兩個人弄得我的鳳儀宮雞犬不寧的。
德妃繡活好,常替我們做些物件,就連幾日來一次的櫟兒也被德妃娘娘投遞了一件極為精美的披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