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麼早,會是誰呢?
要知道,我們跟著人群送瘋寡婦回家的時候,都看到了她身上的慘狀,她的皮膚幾乎脫落了,露出紅肉。
我沒多想,只覺得那些人真是混蛋,瘋寡婦那麼可憐還不忘記乘人之危。
擦擦屁股回了屋子,卻聽見阿媽和阿爸討論著他們上學時候的事。
原來寶云家祖祖輩輩都是給人看事兒的,她家編織稻草人的手藝十里八村都有名。
要問稻草人能干什麼,那用途可就多了。
可偏偏用途最多的就是給人下咒。
連翹和寶云關系很好,感情深到超越了友誼。
在村子里,她們兩個都是很漂亮的,一出門總會引起別人的注視。
阿媽回憶到這兒,啜泣著,「連翹瘋的原因,不只是看到了寶云的慘狀,更是因為她家里。」
就像孫老四媳婦兒說的那樣,在我們村,女人的貞潔非常重要。
寶云出事后,連翹的父母強拉著連翹去了縣城檢查,說沒了貞潔,還不如讓她死了。
村長甚至上臺演講,言之鑿鑿對著村民們說:「女人好比鮮花,最美麗的就是會被第一個摘取。我們要吸取經驗,裙子和長發就是造成這一切罪惡的元兇。
從那個時候起,我們村的女人都再沒有穿過裙子留過長發。
阿爸抽著旱煙,眼神有些復雜,他對阿媽說:「如果真是寶云回來報復,咱就當什麼也不知道。」
我大驚失色,阿爸一向老實本分,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?
后來我才知道原因,糟蹋寶云的是同村人,那人借著酒意壯膽,把寶云禍害死了,村長怕外村人看笑話,就把這件事壓下去了。
寶云無父無母,沒人愿意替她申冤。
我突然想起昨天我和阿媽的對話。
「她有什麼罪?」
「她穿了裙子。」
正如寶云的消息被村長壓下去一樣,孫老四媳婦兒也被草草裹上草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