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萍笑話我「把家都背來了」。
我笑了,她說得還真沒錯,箱子里和包里裝的可都是我的「家人」。
路上箱子磕碰了下,拉鏈開了,里面滾出大大小小幾十個姿態各異、惟妙惟肖的人偶擺件。
王萍好奇地看了眼,眼珠子都差點驚掉下來。
她撿起滾落在她腳邊面龐瘦削、毫無血色、身著白色長袍、頭戴白色高帽的擺件,有點不可思議。
「這……這個好像白無常啊!」
王萍又指著我手中身量較小、身著黑袍、頭戴黑色高帽的擺件:「那是黑無常?」
「天哪,你包里裝的就是這些?」
瞥見黑無常的嘴角似乎扯開了一個小小的弧度,我趕緊接過王萍手中的擺件,又三兩下將散落在地上的收進箱子里,拉好拉鏈,笑了笑:「一點小愛好嘛。」
王萍嘟囔著「還真是古怪的愛好」,倒也不再多問。
折騰到傍晚,我們總算趕到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子。
王萍家就在半山腰上,一個大院兒,里面是幾間瓦房。
房屋四周黑氣繚繞,山上本就冷,踏進院子的一剎那,溫度更是硬生生低了好幾度,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。
一口漆黑的棺材,停放在堂屋正中。
一旁蹲著幾個人在燒紙錢。
我有點疑惑,明兒就是年三十,這是做什麼?
也沒聽說王萍家有誰去世了啊。
雖說我是不避諱這些,不過在一般人眼里,家里正在辦事,貿然把無關的同學帶到這里,挺不禮貌啊。
「這是我同學田絲絲,」王萍把我介紹給她的家人,手指了指棺材小聲地說,「那是我哥。」
幾人忙放下手中的事,圍過來上上下下打量我。
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遞給我一疊紙錢:「跪下燒紙。」
我:「?」
不好意思,這個我是真不能答應,我怕棺材里那位受不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