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丫鬟開了口以后,其他丫鬟都閉上嘴巴走了。
昨天晚上她們都沒怎麼睡,一個個眼底發青,形容憔悴。
我知道她們為什麼會跑來我們院里,柳姨娘生前常受花姨娘蘇姨娘欺負,她們都在說是柳姨娘的鬼魂回來了。
張映雪是柳姨娘唯一的孩子,做了鬼,大抵也是心疼孩子的,不會跑來嚇唬自己女兒,所以大家都搶著來張映雪院里睡覺。
只是我們院里的東西,可比其他兩位姨娘院里的更嚇人一些。
東廂房的床板下,早就被我刻上了一個個凍死鬼。
睡在這床上的人,會越睡越冷,那是一種從骨頭縫里冒出的寒意,不管蓋多少被子都沒用。
只有下了床,才能恢復正常。
窗臺上我畫了幾只鬼手,晚上她們睡在這屋里,便能聽到尖利的指甲刮在木板上的聲音。
想來,今天晚上會熱鬧得很。
這些丫鬟搬完被褥,仍回各家院里當差了。
我拎著食盒走在路上,發現今天府里的氣氛特別沉重。
丫鬟婆子們行色匆匆,有兩個穿著長袍的中年男人正白著臉朝正房飛奔而去。
其中一個掌柜的我見過,是城里張家商行的大掌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