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鼓聲,一下比一下急促,一下比一下沉重,擂得人心里更煩悶、更急迫。
那步步緊逼的腳步,又比鼓聲還叫人心煩意亂。
泠泠劍鋒挑開了車簾。
他和她四目相對。
一雙烏璨璨的眼,一雙盛琥珀寒光的眼。
「沈嘉懿,你走不了。」
仿佛深淵里傳來的,冰寒徹骨的聲音。
長公主的心,抖了抖。
季臨淵就像是她永遠沉睡不醒的噩夢。
她纖細的指節扣在曹夕霧脖上的青色血管,陰陰一笑:「哦是嗎?首輔大人,好狠的心啊,連夫人和孩子也不管了嗎?」
曹夕霧惶恐地、懇切地望著季臨淵,嘴里嗚嗚嗚地,發不出來聲音。
季臨淵沒有看曹夕霧,他只是沉沉望著長公主。
光照亮她的臉,那是一張白得沒有血色的臉,烏鴉鴉的發鬢,愈發襯得那張臉,白得可怖。
他總是在被迫做選擇。
「沈嘉懿,別犯傻,放了她。」
長公主垂著眼,一滴晶瑩的汗,悄悄濺落。
她低低笑開,「好啊,我放了她,你也放過我。」
季臨淵斬釘截鐵說:「不可能。」
曹夕霧淚眼汪汪。
長公主掣掉她口中的布,冷冰冰的臉頰貼在她的耳邊,幽幽道:「乖,求求他。」
曹夕霧哭噎起來,「臨淵哥哥,救救我和孩子。」
曹夕霧哭起來,弱不禁風,梨花帶雨。
長公主很滿意,她又抬起臉來,望著季臨淵,面上帶著惡作劇般揶揄的笑,「首輔大人,可別辜負了這一聲臨淵哥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