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他低聲笑了笑,因為篤定,所以根本就不生氣她的胡言亂語,他抵著她的額頭,哄她:「聽你的,除了這一次,以后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,你叫我往東,我絕不敢往西,我的長公主殿下。」
以后,他們能憧憬的也只有以后了。
以后是世界上最美好又最殘忍的想象。
因為有以后,所以現在多苦都能拿以后來安慰自己,可是,以后那麼虛無縹緲,鏡中月水中花,憑著一點幻想,支使著人往以后奔赴而去。
萬一,去到以后,比現在還不堪,那該怎麼辦,再期待下一個以后嗎?
殘忍的以后只負責提供幻想,不負責一切后果。
她撇了撇嘴,指尖剝開他的領口,在他堅硬的胸膛上輕輕劃著,眉梢微微耷落著,嘆聲問:「我們,真的有以后嗎?」
與外界隔絕的神殿,除了和藹神佛、裊裊煙霧、冷寂死尸,只余他們二人。
在氤氳霧光里,季臨淵望著她,斬釘截鐵說「有。」
他充滿希望地說:「等我回來,我就娶你,做你的駙馬……」
長公主雖敏感脆弱,可是他的話,叫她心中熨帖。
她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,抿著唇低低笑道:「咦,誰要你做駙馬,不害臊。
季臨淵也笑,那棱凜凜劍眉笑成了溫柔山川,他繼續笑著說下去,「是是是,我不害臊,除了做你的駙馬,還要跟你生娃娃,最好生一個囡囡,跟長公主殿下你一樣漂亮,也跟你一樣粘人,到時候啊,我是哪都去不了啦,就待在家里相妻教女,做一個吃軟飯的駙馬。」
她清凌凌地放聲笑起來,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,嘁聲道:「你想得美,本公主可不喜歡吃軟飯的小白臉,雖然,你這個臉,是挺俊的,」她忽然捧著他的下頜細細端詳,他琥珀光澤的眼含笑望著她,她舔了舔唇,繼續說道,「秀色可餐,這張臉,倒也是有點吃軟飯的本錢,行吧,我就,勉為其難,收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