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到那個男人身邊,挽住他的手臂,對季臨淵輕輕一笑:「要是每一個跟我上過床的人,都要娶我,我可管不過來。」
季臨淵徹底垮了。
季臨淵走了,她叫那個戲子滾,自己冷著眼坐到一邊凳子上喝茶,踢踢踏踏地踩著桌腳。
男戲子只不過是她的情報線人,季氏對她盯得緊,她只能通過這種放浪形骸的方式來傳遞信息,只有她夠墮落,所有人都覺得她不堪,那才好,她才能活下去。
那次以后,季臨淵也變了。
他不再對她說那些溫情脈脈的話,他步步為營,慢慢爬上權力的高處。
長公主放浪形骸,面首無數。
他在無數個深夜里獨自一人喝酒。
不過是年少情誼,斷了,就斷了吧。
他想過放棄的。
可是有一次,她要辦什麼事情,剛好卡在他手上,她請他吃飯。
權力場的人,就算心知肚明,恨對方恨得不行,可面上,還是會周旋的。
她陪了很多杯酒,巧笑倩兮。
她喝得眼波瀲滟,紅唇也妖冶。
他奪了她的杯摔在地上,又握緊了她的手腕,冷聲說:「長公主,你就是把自己喝死了,也沒有用。」
她喝醉了,被他一說,忽然就掉下眼淚。
她很快抹了抹眼,垂著臉,那濃密的長睫像團扇,陰郁郁地掩蓋住眼里的水波。
「首輔大人,你走吧。我是昏了頭,才來求你。」
他站起身來,往外走了幾步,可是。
他停住了。
他還是那麼想要她。
他想要十六歲,在神殿前,說等他回來娶她的沈嘉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