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正是隆冬,巷子里的積雪沒人掃,來往的腳印把白雪踩得臟污不已。那塊糖糕就掉在烏黑的腳印上,軟趴趴的。
我跪在地上去撿。
跟前的小太子笑起來,聲音銀鈴似的。
他盯著我把最后一點碎屑舔吃干凈,心滿意足地走了。
半刻鐘后,我就被人綁走,送到了斗獸場中。
太子自然是我的恩人,大恩人。
為了報恩,我多年如一日地訓練,受了數不清的傷,留了除不盡的疤,終于成了同批次的佼佼者。
然后,在他身邊不到三月,就被送人了。
暗衛原是不收女子的,就怕有心術不正之人,想去爬床。
但沒辦法,我天賦異稟,他們那些男子都打不過我。
去太子身邊前一晚,病入膏肓的大人把我叫去,用渾濁的眼瞧我半晌,嘆道:「好一張芙蓉面。」
那時我剛殺了幾個人回來,一身肅殺,臉上還留有血跡。進門前,門童看到我都和看到閻王似的。
大人不怕,反笑:「別讓他看到你的臉,懂了嗎?」
所以太子見到的我,只有一張暗黃的、無精打采的臉,臉頰還有兩道疤。
饒是這樣,太子還是擔心我會爬床。
畢竟那可是如珠如玉、驚塵絕艷的太子,京城無一女不想嫁于他。
太子覺得,女子是成不了事的,更何況我這樣相貌丑陋、手里握著數不清的人命的女子。
美人不滿,嬌聲頂嘴:「女子也能頂半邊天的,她只是這封建社會的受害者。」
太子肯定沒聽懂她的話,但這不妨礙他討她歡心:「那孤今日就放她自由。」
末了看向我,大抵沒想起我名字,張了張嘴,道:「你就此去罷。尋個好人家嫁了,莫再做傷天害理的事。」
下了馬車,太子身邊的長隨湊過來,塞給我一兩銀子,朝路邊的乞丐努努嘴:「殿下讓你多做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