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還想說話,可她已經放下程櫟,尷尬地推門離開了。
顯然——她在人前當慣了不染凡塵的小白花,并不愿意讓程櫟看見自己咄咄逼人的樣子。
18
岑檸兒走后,空蕩的房間里只剩下我和程櫟兩人。
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,不由自主地掩上了口鼻。
愛情這東西就是神奇,它簡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濾鏡。
從前我愛程櫟,總是心甘情愿地照顧他。
可當濾鏡跟著記憶一起碎掉后,我再看眼前醉酒的男人,只覺得難聞。
我根本不想收拾爛攤子。
岑檸兒走時將他放在了哪個位置,他半夜疼醒時就還在哪個位置。
不過他應該慶幸的是,我睡得并不沉。
聽到他的呼救聲,我很快就幫他打了 120。
在急診室里,程櫟疼得站都站不穩,只能由我來幫他填住院信息。
上面要填家屬和本人的聯系方式,我寫好自己的手機號后,就轉頭問程櫟:「你還有力氣嗎?」
他掀起眼皮看我。
「報一下你自己的手機號。」
那一瞬間,我可以確認自己在程櫟臉上看到了卡幀一樣的停頓。
他捂著肚子,難以置信地問我:「你不記得我的手機號了?」
「我應該記得嗎?」
程櫟哽住。
我又催了一遍,他才虛弱地報出自己的號碼。
也許是病痛會讓人變得脆弱。
這一晚上,程櫟的眼眶一直紅紅的。
我沒空理他,因為實在是太困了。
可離譜的是,每一次我打盹又驚醒的間隙里,抬眼看向程櫟,他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我。
接連幾次后,我實在受不了了,問他:「你是不是想說什麼?」
他猶豫了一下,似是很不情愿,但最終說服了自己:
「小雪,我是因為你提離婚才去喝酒的……但我覺得,你好像是真的想離開我,你沒從前那麼愛我了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