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此時,王恩大約得了消息,從府內匆匆出來。
他瘦了點。
華貴的衣衫穿在身上,顯得有些空蕩。
前些日子的少年驕矜消失無蹤,臉上掛著程式化的笑。
護衛已經將偌大的素色卷軸抬了出來。
王恩面色微變:「桑桑,這幾日你為何一直不肯見我?咱們有話進去說。」
是了。
這幾天王恩來找過我幾次,有一次更是冒雨在側門等了一個時辰,可我沒見他。
符清溫聲道:「這不合適吧,今日可是夫人的壽誕,來的都是貴客。」
我沖他們粲然一笑,一揮手:「不必進去了,給狀元郎好好看看我的禮物。
護衛伸手一推,偌大的卷軸汩汩而動,沿著侯府高高的臺階一路往下滾落,鋪滿了整條路,一直抵住對面府邸的石獅上,才停下來。
如此,也只展開一半而已。
門口的客人紛紛駐足,伸長脖子看卷軸上寫的是什麼。
我揚高聲音,一字一句念道:「大梁四十八年六月初八,侯夫人在珍寶閣購白玉蘭簪一支,記白銀三十五兩;大梁四十八年六月初八,侯夫人在千色閣購綢緞十匹,記白銀二十一兩;大梁四十八年……」
王恩臉色大變,伸手捂我的嘴:「桑桑,別念了。
21
已經不需要我念了。
因為等著入府的客人自發開始念誦。
王恩的臉色紅了又白,白了又紅,整個人都在抖。
對于他的無地自容,我毫不動容,一字一句道:「這是這幾年來,侯府在我家店內未結清的清單,共計白銀二十五萬八千六百四十二兩三錢。
「今日侯夫人大喜,我原本是想將這賬冊作為賀禮奉上,以后便不用還債,沒想到侯府門庭甚高,不讓我登門送禮。」
我微微一笑,大聲道:「如此,就請侯夫人一月內結清這欠賬,侯府既是我家老客人,尾數便抹了,給二十五萬兩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