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頂的洞口被樹冠蓋了七七八八,只有幾縷光線漏下,塵埃在光柱中飛舞,我深吸一口氣,后背貼上樹干。ץȥ
這樣幽深的密閉空間中,如果對面是什麼比野人更可怕的怪物,我完全沒法躲。
我睜大眼睛,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干草堆。
終于,最上層的干草動了幾下,一只手猛地伸了出來。
青白色的皮膚,十指纖細,手腕枯瘦,指甲幾乎跟手指差不多長,形狀奇怪地卷曲著。
我草,該不會是僵尸吧?
那我就放心了。
我剛松一口氣,下一秒,那只手撥開草堆,一個女人坐了起來,稻草般雜亂的長發幾乎蓋住了整張臉。
她用手指撥開長發,露出一張干瘦的臉。
因為太瘦,顴骨高聳,眼睛大得不正常,正雙眼呆滯地盯著我看。
我震驚了。
對面不是僵尸,不是鬼怪,居然是個女人,活的女人。
11
我朝她揮揮手,試探著問道:「姐妹,你哪的,怎麼會在這?」
她不敢置信地盯著我,「嗬——嗬——」幾聲,嗓音就像是經久未動的機器,好一會,才能緩慢地說話。
「人?」
視線掃到我身上,她忽然激動起來。
「帽溝村?你也是帽溝村的!」
我這才發現,她穿著跟我一樣款式的紅色連衣裙,雖然布料殘破,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,但是寬大的肩帶樣式和我這件一模一樣。
她情緒激動,又哭又叫,雙手握拳揮舞。
等她平靜下來之后,我湊過去跟她說話,這才知道,原來她是二十年前被送進山里的。
二十年前,王翠萍才十九歲,被她父親親自送上野人谷。
「一群畜生,他們不是人,這個村子都在吃女人的肉,喝女人的血!他們是一群畜生!」
王翠萍面容扭曲,眼里是滔天的恨意。
王翠萍說,這風俗已經延續不知道多少年了,村里每隔十年會往野人谷里送一個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