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暗嘆,還真是個癡情的人啊。
「你呢?」他反問,「從原本的伯爵府兒媳,到現在的豆腐西施,每天圍著一群孩童打轉,不覺得遺憾嗎?」
遺憾嗎?
同樣的問題,我也問過自己。
在京城時,因寫下的小楷不夠娟秀,我被母親罰跪在雪中。
雪落肩頭,足足一尺,才被允許回去。
盡管手生了凍瘡,但該練的字還是一張不能少。
每日的餐食,被嚴格限制分量,哪怕再喜歡,也不能多吃一口。
每長胖一點,都會被罰斷食一天。
每參加一場名流宴會前,我都殫精竭慮。
從衣著配飾,到問答言笑。唯恐有任何一處出了岔子,為宴會上的貴人們恥笑。
丟了江家的面子,更丟了伯爵府的姻緣。
可現在,我每天的呼吸都是自由的。
我可以隨意說笑,隨意按著自己的想法過活。
雖然衣著餐食簡樸,可相處的人都簡單純粹。
有什麼遺憾呢?
「江蕪,你這樣的心性,實在難得。」他眼中難掩驚艷。
可這話于我而言,卻算不了什麼。
不過是溺水之人尋得了一線生機,狠命抓住罷了。
不知如今的江婉,在京中生活如何?
7
天氣漸寒起了霜,娘早起磨豆腐的時候不小心滑倒,傷到了骨頭。
我凈了帕子,細細幫她擦臉、端飯。
娘親眉目含笑,感嘆自己有一個貼心的好女兒。
我忽然想起。
以前在京城時,母親有次燒得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