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不停地進來,我也并不想接聽。
退燒藥開始生效,我躺在那里,只覺身體酸軟困意襲來。
趙西淮俯身,摸了摸我的額頭:「不那麼燒了。」
我倦得睜不開眼,卻又握住他的手指不肯放。
「睡吧。」趙西淮的聲音很低。
他沒有抽出手指,任我握著。
我在渾渾噩噩的夢境中浮沉。
一會兒是昔日一家人住在花園別墅歡聲笑語的畫面。
一會兒是醫生宣布爸爸死亡的崩潰瞬間。
到最后,全然定格成一片血色。
媽媽瘦弱的身體折成怪異的姿態,白骨戳破她的皮肉,血流得滿地都是。
她攥著戴了二十多年的婚戒,不肯閉上眼。
我似夢魘住一般,大哭著不停呼喊。
「媽媽,媽媽……」
我什麼都不想要,我可以什麼都不要。
只要爸爸媽媽都回來我身邊。
「許梔,醒一醒。」
趙西淮的聲音在我耳邊沉沉地響。
可我醒不過來,我甚至想就這樣睡過去,再也不要醒來。
「許梔……」
哭得濕透的臉,被一雙大手輕輕捧住。
趙西淮的指腹抹去我眼角不停洇出的淚:「許梔,別哭了。」
我記不得自己什麼時候從噩夢中抽離的。
最后沉睡過去之時,眉心落下了輕柔的觸感。
只有不到一秒鐘,可我卻偏偏感覺到了。
10
第二天醒來時,身體已恢復大半。
手機上有無數的未接電話和信息。
最多的就是周燃和許可的。
我沒有刪除他們任何人的聯系方式。
不是喜歡發朋友圈秀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