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晏梧在用手機打著燈光給我上藥。
他低著頭罵罵咧咧:
「沒人送你去醫院你就不去了嗎?你平時不是很獨立嗎,這時候就非得要人陪著了?」
「就知道你都沒處理!腫得跟饅頭一樣很好看嗎?怎麼不疼死你算了!」
我沒出聲,只是安靜聽著。
恍惚間,我似乎又瞧見當時年紀還小的季晏梧偷摸著溜進我的房間。
就像現在這樣。
一邊嘮嘮叨叨一邊給我輕揉著替他罰抄而酸脹的手。
季晏梧自小被罰的次數不少。
大多時候都是我陪著他一起完成懲罰。
好在這人還算有點良心。
但那個時候我都會選擇裝睡。
「你在干什麼?」
我撐起身子問。
季晏梧被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手肘撞到茶幾時又發出一聲痛呼。
「好痛!」
我起身開了燈。
燈光刺激得季晏梧下意識瞇眼,眼眶微微發紅。
他條件反射把手上的藥藏在背后。
「我才不是特地來看你的!」
見我看向他,季晏梧下意識開口:「是清歡擔心你!更何況、更何況怎麼說你都是因為我受傷的,我才不會給你找借口去我爸媽那告狀!」
原本心虛的語氣因為找到借口而愈發理直氣壯了起來。
但很快就又被我盯著心虛了起來。
于是季晏梧輕咳嗽了聲,給自己找著臺階:「好吧,其實——」
「把我家的鑰匙還給我吧。」
我平靜地打斷季晏梧的話。
又朝著他笑了笑,語氣是慣有的溫和。
「畢竟也不是小時候了。你隨意出入我家要是被人看到了,會被說閑話的。」
我頓了頓,又說:「更何況我也不想讓我的男朋友誤會。」
季晏梧一直都有我公寓的鑰匙。
他脾氣大,時不時就鬧出一場離家出走。
季總也不慣著,每每這時都會停了他所有的資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