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手機鈴聲突然響起,打斷了他。
我想,我和周川柏的交集,應該就到這里為止了。
專訪播出后,網上那些針對我的輿論逆轉風向,爾后漸漸風平浪靜。
回歸從前平淡如死水的生活后,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周川柏。
直到去鄰市出差一個月。
回來那天,正值立冬。
天黑得早,我裹著風衣,拖著行李箱走到樓下時,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長椅上,坐著一個萬分熟悉的身影。
箱子骨碌碌滾過地面,他聽到聲音,起身抬頭,向我望來。
11
「阿禾。」
他的臉上透著淡淡的倦色,眼尾也發紅。
隔著幾步,落葉打著旋兒飄在我們之間。
我禮貌地問他:「周警官,你又來找我,是還有什麼問題沒解決嗎?」
「別對我這麼客氣,阿禾。」
他苦笑了一下,
「如果不是職業要求,我一定喝了酒再來找你。你看我喝醉了,會不會比現在更相信我的真心一點呢?」
我一下子怔在原地。
自從恢復記憶后,周川柏幾乎再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。
雖然我不想承認。
但實際上,這三年里,我始終在想念失憶時的他。
那時候我們之間,除了熱忱的愛與救贖,什麼也沒有。
想到這里,我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。
我深吸一口氣,往前走了兩步。
干脆把話挑明:「你和寧鈺都要結婚了,我要怎麼相信你的真心?」
「周川柏,你要同時對不起兩個人嗎?」
碎發毛茸茸拂過眼睛,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我:
「我什麼時候和——」
話音未落,他瞳孔驀地緊縮。
緊接著,我身后傳來汽車由遠及近的飛快鳴笛聲。
「阿禾!!」
周川柏的聲音里帶著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甚至還有噴薄欲發的怒氣。
我被周川柏拽到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