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抱歉,阿禾,我只能放棄你了。」
我蹲在角落,抱著膝蓋。
在他說這話時,指甲驀然嵌進皮膚。
在痛感鋪開之前,某種對于危險近乎本能的直覺,讓我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我抖著聲音說:「但是那天晚上,你沒說完的話,明明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沒有回應。
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。
電話已經掛斷了。
我整個人都開始發抖,發顫的指尖一下下觸過屏幕,艱難地把電話撥回去。
「對不起,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。」
前后不過三分鐘。
三分鐘。
這個號碼,已經注銷了。
13
我們最后見面那晚,那輛差點撞上我的車。
前前后后每一幀的畫面,都在我腦中清晰地放慢。
那個男人臉上有一道橫亙眉宇的刀疤。
看似賠笑的神情里,凝著一抹冰冷的譏誚。
他說:「抱歉啊,周警官。」
他叫周川柏,周警官。
他分明一早就認得他是誰。
14
我從地上站起來,酒精的余韻還在大腦里搖搖晃晃,像是夜幕下的浪潮。
但一個可怖的念頭,已經像是突然撞出海面的礁石,浮現出來。
我轉身,扶著走廊冰冷的墻壁往前走。
一開始步履有些踉蹌,到最后,越走越快,幾乎要跑起來。
主管從包廂出來。
和我迎面撞上,驚愕地叫了一聲:
「小沈,你干什麼去?」
我沒有回答。
我說不出話來,只有一顆滾燙的心揣在胸腔里,翻來覆去地急促跳動,連帶著血液都要一并潑出來。
星野低垂,路燈光芒籠罩。
我喘著粗氣跑到那間我去過好幾次的警局,竟恰好看到寧鈺。
她身邊,還站著幾個神情肅穆的年輕警察。
我認得他們,是之前那場挾持事件里,持槍跟在周川柏身后的手下。
看到我,寧鈺尖聲發問:「你來干什麼?!」
我沒理會他。
只看向為首的小警察:「周川柏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