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未必掛念我,而是擔心我發達了,撇下他們的好大兒吧。
曹方和弟媳來了之后,我說要安排住賓館,他們堅持要來我家。
結果真的見識到我蝸居在騎樓上的單間后,兩人木木的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
他們哪里見識過城中村?
印象里,羊城多繁華。
揣測里,我可能住豪宅,開豪車,喝香檳,穿晚禮服,出入高級場所。
就和港片里一樣,要多奢靡就多奢靡,要多浮夸就多浮夸。
我這一年多是賺了不少錢,可我就是沒換房。
一來,時刻提醒自己,還沒到真正享受的時候。
二來,也是為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天。
曹方與弟媳是不會輕易放棄從我身上「獲取」幫助的。
不親眼看看,我真的過得「不好」,怎麼肯信?
最后,兩人還是花錢住了酒店。
我帶他們去游客常去的景點,物價其實還好,可足夠捉襟見肘的他們連連咋舌。
和上輩子一樣,曹方負責打腫臉充胖子,弟媳負責在我面前叫苦連天。
為了生存嘛,演技不好也要硬著頭皮上了。
弟媳紅了鼻子。
「姐,曹方的工作要黃了。」
我云淡風輕地說。
「這麼巧,我也被炒魷魚了,年后忙找工作呢。
弟媳又蒙又想哭:「姐,你沒工作了,怎麼辦?」
我嘆氣:「想回家。」
弟媳和曹方一對接。
他們仍是體制內的思想,覺得工作就該穩定本分地干到退休才是。
見我如此平靜,想必是有后招。
換曹方上場。
「姐,你年后找工作,帶上我吧。」
「可以,你老家工作真不干了?爹媽知道?」
曹方一僵:「人不能不挪活,姐,你就幫幫忙吧。」
我樂了,指著樓下檔口來來回回的搬運小哥。
「春節是用工荒,你試試看唄。」
曹方幾時干過體力活,可春節哪里有工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