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硬著頭皮上,回來就喊腰疼,最后在跌打館里哭爹喊娘,又賠進去一筆跌打費用。
來次羊城,曹方好像莫名被人揍了一頓般。
大年三十,我和曹方兩夫妻一起踏上了回程的火車。
16
爸媽看曹方沒幾天就回來了,加上曹方弟媳親眼所見,大概也明白過來:
羊城這碗飯,不容易吃!
我爸怨我:「你怎麼讓你弟去搬貨?」
我半真半假道:
「人家一個檔口好幾個小伙子酷暑嚴寒都是那麼搬,包吃住,一月也不比曹方現在少。主要都是做幾年后,合伙再去開檔口。
我媽問:「就沒別的工作?」
我指了指曹方和弟媳。
「你問問他們,大冬天誰招人?工廠都提前放大假,有招工?」
曹方和弟媳訥訥地,最后只能說真是。
我爸踹了曹方一腳。
「賺錢都不知道趁早去!」
曹方不滿道:
「那還不是你和我媽攔了我一整年,不是年底廠里松了,誰跑得掉!」
那年春節,我是在城里的酒店看的春晚。
家里的地鋪誰愛睡誰睡,反正我不睡!
電視上的零點鐘聲敲響,瞬間滿城都是鞭炮煙火。
我在酒店十六樓房間的巨大玻璃窗眺望出去。
從熟悉的街道,到廠區的建筑,到城市邊緣的淹沒在夜色中的遠山與靜水。
這些都在煙火的絢麗光芒中,漸漸顯露了出來。
記憶里這好像是第一次,我站在如此高的地方,俯視生養我兩世的城市的全貌。
我對著新年凌晨的天空許愿。
希望,我上輩子的小孫女辜呦呦,她的余生平安喜樂,她的精神強大不屈。
17
大年初二,曹方陪弟媳回娘家。
我和我爸媽回外婆家。
我燙了個大波卷,穿的是羊城時尚的紅色毛呢大衣,剪裁修身,款式少見,整一個掛歷上港風女明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