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英又羞又惱。
「你們居然敢說我瘋!我爸可是廠里管人事的一把手,年后我就讓我爸把你們統統都開了!」
最后豎起手指和根燒火棍一樣指著我鼻子。
「你爸你弟統統別想干了,一分錢安置費都別想要!」
她以為能威脅到我,殊不知捅了所有人的肺管子。
在場的都是一個廠區的人,這幾年好多人的家庭都因下崗的事情,鬧得凄苦不已。
本就有很多人就揣測,廠里的領導班子在搞黨同伐異、中飽私囊這一塊。
在如此敏感的時期,文英這麼一喊,那副高高在上的掌權人的嘴臉能不遭人恨?
文英看到許多人的眼神都變了,抓起小包護在身前。
「你們想干嗎!你們的工作可都捏在我爸手里!」
劉江一把砸碎了酒瓶,怒吼:「你給老子滾!」
文英敢不滾?
她哆哆嗦嗦地邁著小短腿,扭著圓球似的背影,奔出歌舞廳的大門。
剩下的人,自然沒心情聚了,邀請我去的女同事反過來安慰我。
「當初但凡有辦法,育芳至于一個女人背井離鄉去羊城嗎?」
「過完年,老子要是真被開了,他們兩父女給老子等著!」
「文英和她那副廠長的爹真不是東西!」
20
我深知,時代的洪流根本抵擋不住。
分別前還是和幾個要好的老同事說了今后可以走的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