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衣服的男人禮貌地朝我們開口:
「您好女士,我們家少爺讓我來送你們出去。」
少爺?
我想起了剛剛舉辦宴會的那家人。
離開的時候,院子里正坐著一個安靜的小少年。
……
其實在片場見到蔣遇的第一眼,我就認出他來了。
他替我攔下投資方的報復。
替我擋住潛規則的房卡。
他給我機會,給了我尊嚴。
就像十二歲時一樣。
他說「俞夏,抬起頭。」
他又說,「俞夏,挺直脊背做人。」
因此三年前,在許曦的父親許岸山給他下藥時,我義無反顧地走進了那間房。
走進去前的我在想什麼,我早已經不記得了。
但對上他猩紅眸子的那一刻。
我想起有次在片場,許曦發現我也是許岸山的女兒。
她拋卻一切形象,將水從頭到腳潑了我一身。
惡狠狠沖我發火:
「俞夏,我告訴你,你這輩子都和你那個低賤的媽一樣,永遠上不了臺面。」
所有人靜默無聲,冷眼看著這一切。
零下五度的天,我渾身顫抖。
在周遭漠視的看客里,蔣遇孤身朝我走過來,將衣服披在我身上。
我擔心他被人議論,忙想婉拒,可搭在我肩膀上的大手紋絲不動。
那時他眸色深黑,定定地看著我:「俞夏,讓我幫你,好嗎。」
于是在那個漆黑的小房間里。
我握著他滾燙得不正常的手,用盡這一生最大的勇氣。
我問:「蔣遇,我幫你,好嗎?
15
種種回憶洶涌襲來。
我苦澀地笑了笑。
或許我的月光,也有他要追逐的月光吧。
我默默地走到小花園的另一側,安靜地坐在秋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