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陡然生出不祥的預感。
果然,傍晚,村里的獵戶從外面救回來一個受傷的男子。
村里缺醫少藥,獵戶架著男人敲響了我們小院的門。
他是個淳樸的漢子,漲紅了臉,不好意思地問。
「貴人,您看有沒有多的藥,可以舍給這位小哥。」
不等我回答,陳婉嬌聲應道:「有的有的!」
她不知何時去換了新衣還上了妝,白狐裘襯著芙蓉面,仿若神妃仙子。
聽見她的聲音,一直倚靠著獵戶的沈槐艱難地抬起頭。
他毫不避諱,目光直直地望向陳婉。
陳婉被他這麼一瞧,臉色羞紅。
她扭過頭,聲音像沾了蜜:「姐姐,我們救救他吧。他好可憐。」
沈槐這才望向我。
眼中喜色不再,唯余厭惡。
我心中一突,難道……
沈槐虛弱道:「我乃沈國公次子,二位小姐若肯搭救,我必涌泉相報。」
他笑了一聲:
「以及,這位小姐和撞掉了我的手的賊人,真是相似。
「不知小姐今日,駕車出門了沒有?」
陳婉一聽,笑意更盛。
她指責道:「阿姐!這下你我非照顧沈公子不可!」
我冷漠地看著沈槐。
下次殺人還是得盯著對方咽氣才行。
不過,想憑幾句話就掣肘我,未免也太小瞧我。
我神色自然:「我今日確實出門了,不過不曾看見公子。公子好厲害一張嘴,幾句話就憑空污人清白。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!」
呵呵,說我撞你,誰看見了?誰能作證?
我冷眼望向陳婉:
「還有你!
「爹娘走后,是我將你養大。如今外人隨口幾句話,你就給眼巴巴地替我認罪,你是蠢貨還是另有所謀?」
陳婉從來沒有被我這麼劈頭蓋臉地罵過。
她的眸中涌出水光,喃喃了幾句阿姐,卻迫于我的威嚴不敢回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