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那火里頭的,是裴老夫人的孫侄女兒,官人的表妹。官人那樣孝順的一個人,自然是沒辦法瞧著老夫人傷心難過。」
此話一出,周圍又靜了幾分。
眾人看向我的目光更同情了。
有人忍不住低語。
「可這火這麼大......」
我只當沒聽見,一心扮演好一個「望夫石」。
不知過了多久,裴景瑜終于出來了。
他形容潦倒。
后背被燒傷,右腿也瘸了。
聽說是在里頭被房梁砸傷了腿。
幾個小廝找到他時,他正被困在墻角,動彈不得。
許淼則被他牢牢護在身下,身上披著我給他繡的那件濕了水的大氅,除了意識有些昏沉,竟是毫發無傷。
小廝們要把他們倆都抬出來。
裴景瑜卻顧忌著男女大防,又想著自己從小習武,硬是咬著牙瘸著腿也要把許淼抱出來。
那叫一個堅韌不拔。
我一邊感嘆著裴景瑜這失了智的深情,一邊嚎啕著撲上前。
裴景瑜卻只顧著瞧懷里的許淼。
明明已經快要昏厥,卻還是拉著她的手,叮囑我要給她找大夫。
那叫一個深情。
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,我必然要好好替他們喝彩一番。
可我不能。
我只能哭得慌亂,哭得六神無主,哭得什麼事都不會做。
等到裴景瑜被尋來的大夫草草包扎了番,帶回宣德侯府時,迎接我的,便是裴老夫人的茶盞。
我后退了步。
「哐啷」一聲,茶盞在我腳邊炸開。
隨即而來的,是裴老夫人暴怒的聲音。
「程書意,你怎麼做我們裴家媳婦兒的?!景瑜他好端端地出去,怎麼回來就......」
「他要沖進去救火,你就不會攔著他些嗎?!」
......
4
又是這樣。
上輩子,我攔下了裴景瑜,裴老夫人為了和裴景瑜不生嫌隙,第一時間便跳出來指責我。
怪我攔著裴景瑜,害了她的「孫侄女」。
現在我沒攔著裴景瑜,她又怪我害了他。
我一句話沒說,撲通一聲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