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著斥她。
「胡鬧!」
「我既嫁進了裴家,那便是裴家婦,祖母讓我做什麼……哪怕是賠上了我這具身子,我都是無有不應的……」
然而話一說完,便咳得上氣不接下氣,手上的帕子也沾了血,臉上更是一絲血色也無。
全是傅粉。
外頭的丫鬟婆子,還有我特意從外頭請的郎中,各個都伸長了脖子巴望著。
裴老夫人也嚇了一跳,忙端起床邊的湯藥,裝模作樣要喂我喝。
我手一個哆嗦,滾燙的藥汁灑了她一身。
6
我這一病就病了一個多月。
這一個多月里,我只見過裴景瑜一次。
他被人推著輪椅,領著許淼來給我敬妾室茶。
我「妝發未梳」、「病容潦倒」,他還一副生怕我吃了許淼的模樣。
「書意,我與淼淼的事是我對不住你,可如今淼淼既已入府,你又我的正頭大娘子,便要有容人之量。淼淼她性情柔弱,你莫要薄待了她。」
許淼則撲通一聲跪下。
她雙眼含淚,嗓音如黃鸝般嬌軟。
「大娘子,我知道大娘子原就不喜我,如今更是怨我和裴郎私相授受,壞了侯府的顏面,可我與裴郎是真心相愛.
「淼淼不敢求大娘子什麼,淼淼只愿大娘子能容我方寸之地,讓我能陪在裴郎身邊,為此,淼淼就算死了也甘愿!」
——好一口濃茶。
繪春在我旁邊氣得發抖。
我卻什麼也沒說,只抹著眼淚靜靜把許淼扶了起來。
然后在「病愈」以后,第一時間圍了許淼的院子。
「大娘子這是做什麼?」
她滿臉輕視。
這些日子,她被我慣得很好。
我「謹記」裴景瑜的話,吩咐下頭給她最好的吃穿用度,加上我身子「疲懶」,這麼多天以來,竟沒有一個人催過她請安問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