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他又斷了腿,眼瞧著也要得圣上厭棄了。
裴老夫人臉上的愁色更重。
壽安堂里,她屏退左右,看著我張了張口。
「書意啊,我知你受了委屈,這事是瑜兒對不住你,可你瞧瞧如今侯府的情形……」
「如今侯爺重病在床,我更是不中用了。你快想想法子,求求你父親,讓你父親為我們侯府說說話啊……」
我只一個勁兒地抹著眼淚,危言聳聽。
「祖母當我不想麼?我總歸是盼著裴郎好的,只是……只是我父親說了,圣人重孝,這又是藐視先皇的重罪……」
「咱們家的爵位怕是真的保不住了……這便罷了,若是再被人彈劾下去,牽扯上前年的舊事,那怕是連全家人的命都保不住了……」
「真有這麼嚴重?!」
她臉色頓時一白。
外頭,聞訊趕來的裴家旁支亦是臉色一變。
我繼續抹淚。
「是我這個做大娘子的不中用……」
「我只是心疼祖母,明明是我與裴郎的過錯,卻要連累著祖母、連累著這一大家子人同我們一起受過……我無顏面對裴家的列祖列宗啊!」
話畢,裴家旁支的幾個嬸嬸伯娘連忙沖了進來,七嘴八舌。
「這……這可怎麼得了啊!」
「若是瑜兒能有個弟弟,若是侯爺能再得一子便好了……」
「不如便趁著圣上旨意未定,咱們趕緊把罪請了,先保住爵位才是啊!」
我一邊抹著淚,一邊靜靜地望著裴老夫人。
——其實我也想知道,裴老夫人、裴侯到底會怎麼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