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淼的刑罰則更重。
府衙里,他們狗咬狗。
一個說是自己是被人脅迫。她為人妾室,沒有法子,只能聽從主君的意思。
另一個則說自己根本就不知情。
「是她自己善妒,起了歹念,便同我身邊的小廝合起伙來要謀害當家主母,那些所謂的口供,一字一句全是污蔑。」
我冷眼看著他們狗咬狗。
還記得皇覺寺起火時,裴景瑜不顧自己的安危性命,拼死也要把他的心上人救出來。
我攔了他一次,他便怨了我一輩子。
如今,他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,他救了人,也嘗到了一意孤行的果。
他求仁得仁,卻互生怨懟。
互相埋怨,互相攻擊。
恨不得以對方的性命鑄就自己的平安路。
可哪兒這麼容易呢?
我終究還是為許淼求了情。
以妾室之身謀害當家主母,是死罪。
但,我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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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景瑜被接回了烏衣巷。
他和許淼各自被杖責了四十,丟了半條命。
原先的屋子已經被燒毀了,他只能住在下人房里。
他昏迷時,我就坐在他床邊。
等他醒了,我遞出了手里的證據。
是我這些日子收集的,可以證明皇覺寺的那場大火是許淼自導自演的證據。
可我怎麼也沒想到,他醒來后的第一反應,竟然是看著自己斷了的腿和眼前的窮閻漏屋, 喃喃自語。
「這是怎麼回事?!我……我怎麼會在這里……」
10
裴景瑜重生了。
重生在這樣一個時間點。
我看著他一次又一次摸向自己空蕩蕩的褲管,一次次被身上的傷扯得齜牙咧嘴。
他喃喃道:「怎麼回事, 怎麼會這樣?!」
半晌, 又猛地抬頭看向我, 問:「書意, 皇覺寺那場大火里,你沒攔下我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