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像是發了瘋,著了魔。
不僅沒有停下,還剜去了我的舌頭,讓我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。
「妹妹你該感謝我,謝我讓你去了世子爺身邊,讓你得到他三年。可是他知道你真實身份嗎?世子爺真正想娶的人是我!」
「這是你貪心,鳩占鵲巢的下場!」
難以忍受的劇痛,幾乎令我昏厥。
迷迷糊糊之際,我想起,三年間侯鉞一直叫我朝顏,顏兒……
哪怕是情動,最親昵的時候,他也在我青絲邊摩挲,一聲聲喚我「顏兒」。
三年,他對我的那些好,只是把我當成了溫朝顏?
想到這些,心頭的蒼涼澀意,比落在臉上的刀子更痛,一刀刀尖銳劃下,直到血肉模糊。
可是,當初是她求我,跪在我面前,我才答應頂替她,去了荒涼邊塞。
2
我和姐姐的名字,江籬、朝顏皆取自藥材。
姐姐溫朝顏自小身體不好,爹娘更偏寵她一些,只要姐姐虛弱咳嗽兩聲,就足以提起爹娘的心,生怕她又病了。
只要姐姐想要的,爹娘會想盡辦法滿足她。
自我懂事之后,娘親時常抱著我,在我耳邊叮囑:「顏顏身體不好,等你學得你爹醫術后,要多照顧你姐姐,凡事讓著她。
彼時我不明白,追著問娘親:「為什麼?」
娘親眸光哀傷:「你姐姐先天不足,只怕活不太長。江籬健健康康的,自然要多讓著你姐姐,千萬不能讓她動怒傷心。」
溫朝顏身體不好,繼承家中醫館的事情落在我身上。
我天不亮起來背誦經絡醫書,爹爹成天板著臉,背錯了還會挨手心的打。
姐姐卻能一直睡著,連穿衣服也有娘親服侍。
十五歲之年,我穿著灰色袍子,綰起長發,整日守在醫館,沾了滿身苦澀藥香。
病人若不問,都不知我是個女大夫。
而溫朝顏截然不同,穿著粉色羅裙,滿京城亂逛,有一堆閨中密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