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賀她新婚之喜。
我爬上高高城墻,耳邊吹過烈烈風聲,不遠處熱鬧的鑼鼓嗩吶,仿佛敲在我心尖上。
「真熱鬧。」我在阿滿掌心里比劃。
阿滿道:「可不是?紅妝十里,煙霞不及,所有人都出來看呢!嫁衣上整整串了一千顆明珠,衣襟上的并蒂蓮,都是世子爺找繡娘親學成后親自繡的。」
真好!
「皇城里誰不知,世子爺愛極了溫家長女……」阿滿拉住我膀彎,「籬姑娘你快聽啊!世子爺騎馬過來了!」
城樓下全是女郎們的呼喚尖叫聲。
我可以想象他身姿挺拔,紅衣墨發騎在白馬上的風采。
我也記得這襲紅衣下,身體上遍布了多少傷疤。
去往邊塞的一路,失勢的侯鉞被酷吏折磨過很多次,最深處的鞭傷可見骨頭。是我把草藥敷在他每一處傷口上,幫他吮出膿血。
但,他馬上就不屬于我了。
空蕩的眼窩里流下滾燙液體。
阿滿驚叫:「籬姑娘你流血淚了!」
我聽著馬蹄朝我奔來,花轎的鑼鼓也到了城樓下。
花轎里,溫朝顏聲柔如水:「世子爺,顏兒終于能嫁給你了。」
這一刻,我跳了下去。
轟然一聲,摔得血濺骨碎,砸在侯鉞的白馬前。
幾點鮮紅溫熱的血,沾上他喜袍衣角,像一簇開到極艷的月下荼蘼花。
我像是看見了。
馬上的侯鉞容顏褪盡血色,血沫染在他的眼尾,蒼白中平添詭譎的艷色。Уž
有人要拖走我的尸體。
他聲音發抖,驚慌地喊:「不許動她!」
從馬背上滾下來的人,下得太急,重重摔傷手臂。他捂著臂膀,顧不上檢查傷勢,連滾帶爬沖到我尸體面前。
我有一張和溫朝顏七分相似的臉,可我被剜去眼睛,眼皮深深陷了下去,血污模糊的臉,只剩下幾分熟悉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