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摸了摸發包里的金錠,無聲無息地牽走了他。
無父無母又長了那樣一副芙蓉面的小孩,不分男女,等惡人起了心,都沒有好去處。
3
二少爺依舊是那個萬事不入心的二少爺,我不怪他,但我想他記得夫人。
那麼好的夫人,這世上不能只有我一個人記得。
于是我帶他去了刑場。
我找了一個角落,沒有讓夫人看見,她大抵不愿意讓二少爺看見自己行刑的樣子,但我想賭一賭,哪怕是上墳的時候,夫人能聽見那一聲「娘」。
至于這麼做的孽,到了下面,夫人要打要殺,我認了便是。
猩紅的血鋪滿眼簾的時候,二少爺沒有動,只是那麼靜靜地看著,就和看那些花草飛鳥一樣,表情沒有一絲異樣。
說不失望是假的,但悲傷短暫地淹沒了我所有的情緒,我哭得撕心裂肺,為夫人,也為自己。
這世上居然只留了我這樣一個毫無用處的小丫頭為她哭嚎,為她清明寒食祭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