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頭,如欽滿臉寒意地盯著李茹,手里拿著的,是一份棗泥糕。
有些事就是這麼湊巧,我們恰好站在了這家店門口,而這里恰好有我最愛吃的棗泥糕。
我接過他手里的糕點,掰開他快掐進掌心的指甲,他卻恍然未覺,依舊直直盯著李茹,重復道:「請李小姐說說,什麼叫偶爾欺負欺負?」
他雙眼赤紅的樣子讓我害怕急了,大夫曾說過,他小時候的病癥能轉好已是少見,日后千萬別刺激他。
我顧不上其他,只能半哄半騙地讓他先跟我回家。
到了家,我試圖給李茹的話打補丁:「你別想多了,千金小姐嘛,總有點脾氣,偶爾會說我兩句,不嚴重的。
可如欽根本完全不聽我說什麼,只是強硬地拉過我的胳膊,直接把袖子往上擼,那些或新或舊的痕跡,便再也遮不住了。
他望著那些疤,將我的手箍得生疼,我卻一句也不敢出聲,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情緒,我怕我一出聲,他真的會提刀出去砍人。
良久良久,久得天都從白變黑,他才放下我的衣袖,語氣平靜地說:「把那份工辭了吧,以后換我養阿姐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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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欽幾乎是把我困在家里的,他趁我睡著的時候去李家辭了工,白日里一步不離地跟著我,連學堂也不再去。
直到我急得拿夫人跟他指天發誓,答應他絕不會出門找差事,以后連李家五里之內都不會靠近,他才慢慢開始恢復讀書的日常。
所以等我知道他干了什麼的時候,一切都已經板上釘釘。
彼時不僅是臨風鎮,他成了整個縣的少年才子,因為一篇賦,一篇他特地選在學子云集的酒樓做的賦。
那篇賦用詞犀利,結構駢儷,通篇講的都是一個富家小姐對平民的惡毒和磋磨。
臨風鎮才多大,稍一打聽就能琢磨出賦里的小姐是誰,隨著如欽才名遠揚的,自然還有李茹刻薄的名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