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了摸我的頭,笑得實心實意:「本來就是送你的驚喜,今日你親手帶大的弟弟也在,都是自家人,我就趁機說了吧。」
「弟弟」兩個字,咬得尤其重。
我聞言轉頭看了看蕭如欽,一如從前,一受刺激他就愛把指甲掐進手心。
他直直地看著我,大約是想賭我會不會心疼去掰開他的手,只是這次即便掐出血我也沒有再動,該幫他揉開手心的早就另有其人。
就這麼僵持了好久,連蘇明琛都微微露出不滿的時候,他終于開口道:「既是阿姐親手帶大的,她成婚我怎能不在?殿下,不如那日就讓我送她到宮門口吧。
他要來送我?我一下沒控制住聲音高了起來:「誰要你送?」
李茹見我激動,一下來了興致,火上澆油道:「姐姐,我們也是想作為娘家人幫你撐個體面,如欽若是中舉,以后也是你的依仗啊,殿下,您說是吧。」
這套說辭無懈可擊,聽著真是太為我著想了,連蘇明琛沉思了片刻都同意了,他跟我說:「繁星,你忍忍,以蕭如欽的才學,他能做你一時助力,讓張家也會顧忌著點。」
張家,便是三皇妃的母家。
14
冊封懿旨下來的那天,蕭如欽對著我黑著臉陪站了一天,大昭的規矩,冊封要我一個人去向皇后娘娘謝恩,蘇明琛則是要一個人去陛下那里謝恩。
蕭如欽一路跟在我轎子旁,不發一言。
快到宮門口的時候,他突然拉開窗簾低聲對我說:「阿姐,你要平安出來,若不然,這座皇城到處都是朱門,我便選一扇撞一撞,到時候我們的魂魄總能相依。」
他看著我的目光里再無回避和冷漠,全是了然和同生共死的堅決。
我真傻,相依為命這麼多年,怎麼可能只有我單方面了解他,他分明,也一樣了解我。
哪怕我從未把那個東西交給過他,他也知道我是為了什麼。
其實夫人臨走前塞在我發包里的,除了那個小金錠,還有藏在金錠里的一張小紙條,那紙條上有蕭家舊案的來龍去脈和證據收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