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舒桐掙開我的手,笑得燦爛,也不戳破我,「把這個灑在他的湯羹里,保準兒叫你一年抱倆!」
我感覺頭上都冒出了熱氣,忽然意識到什麼,「怎麼是我!分明是——」
「你閨中密友,知道啦……」
小藥瓶就擺在桌子上,我起先覺得燙眼,因為上面紙封上寫了三個字:「大補丸」。
后來與阮舒桐說了些別的,便也忘了。
月上柳梢,下人來稟,說簡行知今晚回府。
心不知怎麼的雀躍起來。
我撐著下巴,盼星星盼月亮,終于盼到了晚上。
可惜外頭的梆子咚咚敲過三聲,外面還不見動靜。
過了會兒,又說簡行知臨時被人叫去了戶部,今晚大概回不來了。
我被歡喜漲滿的心頓時空落落的,夜間悶熱,我打開窗扇,坐在美人榻邊,有一搭沒一搭地用腳踢著小幾,吩咐小梅給我備水沐浴。
「啊?不等公子了嗎?」小梅驚訝。
我哼了一聲,「誰愛等誰等。讓廚房燉一盅鴿子湯煨著,告訴他以后都不必回來了。」
小梅縮了縮脖子,伺候我泡進浴湯里,便逃也似的抓鴿子去了。
水面的花瓣兒飄啊飄,時而聚攏,時而分散,我盯著花瓣失了神,眼前又浮現出簡行知的臉。
我挫敗地捂住臉,太沒出息了,怎麼跟拈酸吃醋的婦人一樣。
「可本來就是他的錯啊。」我盯著升騰的霧氣,暗自嘟噥。
「不來就不來,何必答應我。」
「誰稀罕似的。」
「我自己一個人也很好。」
「小梅陪我說話就夠了。」
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,我深深埋進水里,嘆了口氣。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水汽蒸騰間,我突然睜開眼,站起身,像個木偶一樣待在原地,盯著逐漸染紅的洗澡水,驚恐地意識到一件事——我好像來月信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