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都瞞了一個多月了,不在乎這幾天。」
我什麼都聽不見了,只知道,一個月前,我剛回府不久,簡行知被下了獄。
「小姐!」小梅倒騰著小短腿跑來,「你怎麼在這里,快回去吧。」
她的聲音驚動了拐角的兩個小丫頭,她們看見我,頓時灰白了臉,哆嗦著跪在地上,不住磕頭求饒。
晚上的時候,我開始腹痛,一開始以為是餓的,用了點粥,仍不緩解,疼得滿頭是汗。
府里請了大夫來,爹娘也來了,一個個圍在我床邊,看大夫診脈。
大夫說我憂思過度,胎像不穩,叫我好生歇息,萬不可傷心動怒。
我捂著肚子,怔怔地握著娘親的手,一個勁兒重復一句話:「簡行知下獄了,我怎麼不知道呢?」
回答我的,只有滿室無邊沉默。
很久之后,爹爹說:「簡行知一向與老年私交甚密,圣上要拿老年開刀,他受牽累實屬正常。可有一點為父十分奇怪,簡家沒被抄,證據不足,不像連坐,倒像是——封口。嬌兒,再往上,咱們都不敢想了。」
往上,便是圣上。
唯獨圣上,要他死,他不得不死。
簡行知說他有后手,說下場比預想的要慘一點。
他也許早就料到了這一日。
別慌,先穩住。
我焦躁地啃著指甲,好一會兒,突然下床更衣,穿上繡鞋,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,開口問道,「簡行知的卷宗,現在何處?」
「已移交大理寺,審理此案之人,乃大理寺卿,趙淮安。一并督察此案的,還有當朝宰輔陳鈺。」
陳鈺我并不了解,可趙淮安此人,威名赫赫,兩袖清風,最是剛正不阿,有他在,倒也不是毫無轉圜的余地!
我不顧家人阻攔,連夜趕去了大理寺。
沉重的鼓聲穿破黑夜,我提著鼓槌,立在瑟瑟冷風里,對著高聳的朱門揚聲道:「罪臣簡行知之妻秦氏,有冤要申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