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沒關系。
皇后想,她們已經約好了。
她說了會等,就會一直等下去。
而那個小竹子——她說了報完恩回來赴約,就一定會來。
「所以那天你同母后說話,母后就知道,是你回來了。」
這些年過去,皇后鬢角已有白發了。
燭火搖曳,她眼中隱約有水光。
「沒有做娘的,會認不出自己女兒。」
「幸好,青箬沒讓母后等太久。」
我抬手,緊緊抱住了她。
「母后。」
我悶悶道:「我要吃杏仁酪、櫻桃煎、荷花酥——」
皇后揩了揩眼角,「好。」
真好。
原來顛沛流離半生的盡頭,是回家。
做竹子很好。做人也很好。
我也有家了。
20
因神魂不穩,我被皇后和蕭昀勒令上山,閉關修煉。
至于蕭暄——
他有辱皇家顏面,被治了個「大不敬」之罪,秋后問斬。
我臨上山前,他說,想要見我一面。
昏暗的天牢里。
數日不見,蕭暄面如枯槁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氣。
「阿箬。」
半晌。蕭暄先開口了。
「那日揭發你,并非我本意。」
「我只是……聽見你說對我無意,一時情急。
一時情急,所以寧可毀了我?
我嗤笑:「你還真是被小桃采補傻了?」
蕭暄垂著腦袋,不再看我。
「這些日子,我總是夢見前世的日子。」
「那年你帶著我逃亡,我高熱不退,燒得嗓子都干了。荒郊野嶺卻也沒有水,你割了腕,用血喂我……」
我打斷他,「你想說什麼?」
蕭暄握了握拳,聲音嘶啞。
「所以你對我這樣好,只是因為兄長嗎?」
「你對我,當真一絲情分也無?」
我毫不猶豫,轉身就走。
「一絲也無。」
蕭暄笑出了眼淚,「好,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