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做到了。
彌留之際,眼前忽然浮現出那漫天煙火的夜晚,盛茯苓拿著木簪,笑著說愿意的樣子。
阿苓,你要平安順遂,健健康康地活下去,長命百歲。
盛茯苓番外
「我給你裁了身衣裳,你看喜不喜歡?」我將衣裳擺開在桌上,問眼前的人。
不,更準確來說是鬼魂。
變成鬼魂的聶灼聿模樣沒什麼太大變化,依然俊得出挑。
只是膚色透著病態的蒼白,看著少了點精神氣。
「喜歡。」
他慢悠悠答,話鋒一轉:「可喜歡歸喜歡, 我現在又穿不了, 你做了也是浪費。
我撇嘴:「你覺得好看便是值得。」
聶灼聿笑笑:「你今年過了生辰都二十了,還是一點沒變。」
我也笑了笑,剛開口說一個字, 眼前忽然一片黑,暈了過去。
醒來的時候是半夜,我母親守在床邊,見我醒了,險些落下淚來。
我安撫好母親,用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才說動她回房睡覺。
「阿苓。」聶灼聿低聲喚著我的名字,眼睫低垂。
我搶先開口:「我知道你想說什麼,但這是我心甘情愿的,你不必對我愧疚。」
聶灼聿死后十天,我去城陽寺為他祈福, 主持說與我有緣,給了我一顆舍利,只要日日以指尖血供養,便有一線機會再得見故人。
但自身陽壽也會受損, 他讓我想清楚。
旁人都說這定是哄人的,人死怎麼可能復生。
可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 每日割破手指供養這顆舍利。
不管是真是假, 至少給我留了個念想。
三年后的某一天,舍利忽然堙滅成煙, 聶灼聿的魂體出現在我房中。
但他只能跟著我,除了來我身邊,哪也去不了。
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致命的弊端, 人和鬼長時間相處, 人的身體虛弱不說, 還會折損陽壽。
聶灼聿很清楚這一點, 昏暗的房屋中,他注視著我, 聲音越發低啞:「人鬼殊途, 現在只是身體虛弱,時間長了, 你會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