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些貪婪地看向他的眼角,卻正好對上他抬起的視線。
「帝姬,這畫很好,能贈與臣嗎?」
我才發現今日畫的畫沒有收起來,裴準伸手想拿起那幅畫。
「不要碰它!」
裴準的手停在了半空,我匆匆上前擋住了他。
我彎下腰卷起畫紙。
裴準默默看完我的動作,聲音越發凝澀:「帝姬這是何苦?」
我轉身看他,燈火明暗間,裴準漂亮的臉蛋被光影撕扯著,仿佛陷入巨大的苦惱。
我暗嘆了一口氣,開口道:「裴相,這畫中人不是你。」
裴準神色不變。
「真不是你!」
見他不信,我有點急了,聲音也拔高了幾度。
裴準沉吟片刻,緩緩出聲:「我將要娶妻,也請帝姬珍重,莫為不值得的人神傷。」
說罷,裴準恭恭敬敬朝我行了一個禮,轉身離去。
我無語地看著他走遠。
這人,油鹽不進,真是除了臉哪都不討喜。
4.
裴準婚假,一連三天沒有來上朝,我百無聊賴地斜倚在高位,看著那些老頭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得臉紅脖子粗。
至少裴準在時,我還能看著那張酷似蕭離的臉發發呆。
「帝姬,今日香壇盛會,我們不如趕緊動身吧。
我正神游天外,被他驚得打了一個激靈。
「那、走吧?」我征詢地看向下面的老頭們。
「是,帝姬。」
我回京繼承這個便宜帝姬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設下一年一度的香壇盛會。
在這場盛會上,所有大涼的佛家大師都會來到這里一起辯經。
檀香裊裊,三日不絕。
香壇盛會所在的菩提廟宇離宮中不遠,轎子很快到了。
宮人打開轎簾,我將話本塞進坐墊下,緩緩起身。
「參見帝姬。」
所有的人匍匐在地,余光中有一人卓然立著,作揖而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