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3
我連忙說:「不必了。」
等我轉身離開時,我忽然意識到,那誦經聲不知何時早就停下了。
有人步履不停,走到了牢房門口。
「王薇歌。」
那聲音沉穩,卻又帶著淡淡的不解。
若是放到以前。
我聽到他的呼喚,總會迫不及待地抬頭,又輕快又高興地跑跳到他的身邊,和他滔滔不絕地講今日繡的花樣,夫子念的新詩。
我會貪戀他深棕色的眼珠。
那瞳色在陽光照射下,清透,矯飾的溫柔底下,帶著近乎透明的淡漠。
漂亮得像是我與兄長回瑯琊郡時,在雪原中意外碰見的那頭鹿。
「王薇歌?」
謝懷鈺見我腳步不停,沒有回頭,竟然又喚了一聲。
這一次,聲音微微上揚。
但我走得太快。
那冷冷的呼喚,很快被我撇到了身后,重回寂靜。
出了詔獄。
我哥的馬車正在門口等我。
京城已經落了幾日的雨水,我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。
我哥扶我上車,還沒坐穩,就負氣說:「見到那小賊了?」
我失笑搖頭。
「我不是為了見他而來的。」
我認真地說,「陛下這些年性情大變,宦官當道,朝廷本就不安。如今謝家若沒了,唇亡齒寒,下一個就輪到王家了。
我哥沉悶地嘆氣:「你啊。」
我說:「國事面前無家事。縱使我與謝懷鈺有深仇大恨,我也不能任由小人當道,謀害忠臣。哥,我們的錦衣玉食靠的是黎民百姓,我們怎麼能任由自己心情不好,就要連累他們受苦呢。」
我哥自豪地笑:「好好好,我家出了個胸懷大志的女秀才。只要你別再想那小賊,你要什麼,哥給你什麼,哪怕這小賊連累了你的婚事,你也別怕,我們寧缺毋濫,找不到配得上你的人,哥養你一輩子也是心甘情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