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,就像是看到了一束光。
他盯著我的臉,緊皺的眉頭徐徐松開,又立刻把頭深深低下。
謝平之看見我,眼神亮了亮,奈何吃過藥的身子,還生著重病,站不起來。
我們沖他們拱手,讓女眷病弱都上了備好的馬車。
幾輛馬車林林總總備好了行囊,家仆站在旁邊,阻擋了路人的責難。
待一切打點妥帖,我剛與謝夫人告辭,下車時,卻看見謝懷鈺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。
他堵在我的去路上,實在避不過去,我只好沖他行禮:「謝公子,你可以上車了,家仆會護送你們去莊子,有何事通知管家,我們王家能幫就幫。
謝懷鈺卻依舊不動,他捏著佛珠,飛快地捻。動作有些焦躁急促。
我揣摩道:「你父親應該沒有大礙,這些日子還得勞你們再等等,待刑部的同僚……」
「王薇歌。」他輕輕打斷了我。
似乎知曉,等我那句話說完,我們就再無話可說了。
「上次在獄中,我叫了你,你沒有聽見。」
「聽見了。」我承認。
謝懷鈺的眼珠顫了一下,嘴唇抿起。
他沒有問我,既然聽見,又為何不轉身。
謝懷鈺靜默了一會兒,輕聲說:「你對我家的恩情,謝某沒齒難忘,情深恩重,日后必定報答。」
我沖他拱手:「官場風云叵測,我哥性情率直單純,如今只在太子門下掛閑職,謝郎日后若發達,煩請你關照他一二,如此便是償還恩情了。」
謝懷鈺穩如泰山,沒有告辭。
他抬頭看著我:「還有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