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夠了!」我打斷他。
謝懷鈺誤以為他戳中了我的心思,實際上是硬生生扒開我最痛、最屈辱的傷口。
我捏緊手指,心臟劇烈跳動,一時間氣得說不出話來。
幾乎同時,簾后探出一只手,親昵地勾住我的肩膀,小風噙著笑,從簾子后面靠過來:「姐姐,方才還說衷心我這樣的,怎的就要同旁人成婚了?」
一瞬間,電閃雷鳴。
閃亮的雷電中,謝懷鈺看到了那張極其奪目,野性又俊朗,絲毫不遜于他的臉。
謝懷鈺方才還志在必得的臉,瞬間白了。
他眼睜睜看著小風跪坐到我的身旁,態度親昵。
謝懷鈺慢慢瞇起眼,極緩地挺直后背,雙手捏拳,放在雙膝。
像是要橫刀殺敵的兵,又像是胸腔內也下了一場氣勢洶洶的夜雨,讓他肋骨骨縫潮濕難耐,刺癢生痛。
小風咳嗽了一下。
我下意識警覺,忘了生氣這茬,這病癆子莫不是又生病了,方才舞劍生了汗,又躲在簾后吹冷風,莫不是著了涼。
我連忙哄道:「自然不結,他胡說罷了。」
順手把一杯熱茶遞到小風嘴邊,「別喝冷酒,喝點茶暖暖身子。」
小風笑得眼珠含情,昵了我一眼,又斜視陰沉的謝懷鈺,謝懷鈺的手指正緊緊捏著佛珠,極其緩慢地撥動。
小風一邊啜飲茶,一邊可惜地說:「可是那酒是姐姐喝過的,可不得嘗嘗。再不嘗,我生怕有些不長眼的,連杯帶壺都要搶了去。」
「啪!」
我聞聲看去。
佛珠,一粒一粒滾到了地上,清脆又雜亂。
謝懷鈺已經將手藏回袖中,但我還是看到他手腕一圈紅痕。
謝懷鈺失魂落魄,小風挑了下眉,仰頭喝盡最后一口茶,高高仰頭時,眼睛氣勢騰騰地俯視著謝懷鈺。
謝懷鈺抿緊嘴,臉色難看至極,顴骨上蒙了層紅色的霧氣。
我見他許久都沒察覺,只好開口提醒:「謝懷鈺,你的佛珠手串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