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要派官員督促沿河州府縣加固堤防,抵御水災,可朝中萬馬齊喑,都不敢去。
一則是有治水經驗的官員甚少,而浸淫官場,經驗老到的官員則又深知「不做比做不好強」的道理,不敢犯險。
二則是陛下性情不定,多疑嗜殺。即便做得好,也心驚膽戰,不知哪日就要拿自己開刀。
聽我哥說,皇上在朝堂上發了好一頓火,卻無計可施,只能無奈地說治水之事之后再議。
而剛換回官服的謝大人在那時走了進來。
他剛從牢獄內出來,還沒來得及整理灰白的鬢發,就跪在地上,斬釘截鐵:「陛下,臣愿去。
我聽到我哥的描述,不由失了神,謝大人的話,著實令人敬佩。
我哥同樣滿目感慨。
「小妹,還有一件事。」他輕聲說,「這次治水,我和太子請示,也打算跟隨謝大人一并過去。」
他笑了笑,「你上次的話,哥聽進去了。若沒了百姓,就沒有這座精美繁華的京城,我也該為天下出份力量了。」
我哥愧疚地看我,「只是我一走,便數月不在京城,沒人護你,我著實擔心。還有,庾溫的事……」
他吞吞吐吐,最后說,「哥在東宮當差時,可少不了和這小子碰面,他一股子牛勁,打也打不過,罵也罵不贏,如今官又比我大不少。當初我看見他虛里吧唧地躺在床上說腳崴了的時候,我差點笑出聲,但這人用眼神瞥我,還故意問候我身體健不健康,分明是暗示如果我多嘴,就讓我永遠不健康。」
我哥嘆氣,「但他是個好人,沒公子哥的脾氣,雖說也是四大家族的人,但比你哥有出息,如今的軍職都是他一拳一腳,實打實在戰場上博出來的。我倒也想介紹你們認識,但時機不巧,他前些年在外打仗,回京入金吾衛后,你已經對謝懷鈺生了情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