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是第一次喪子,別在這里鬧,吵得容兒心慌。”
阿娘跌坐在地上。
眼淚一滴滴砸在雪地上。
她抬手看著父皇,伸手一只手。
“魏郎,我們的孩子沒有了,我好疼啊……”
她的手滴著血,父皇眉頭動了一動。
他似乎想伸手那一刻,身后有個女聲喊了一聲。
“皇上,還要妾身等多久?”
我抬頭,看見燈火通明里,容貴妃悲喜難辨的臉。
她扶著侍女,如同一株玉蘭。
父皇的目光柔和了,他轉身過去握住容貴妃的手。
“天冷,你身子不好,出來做什麼?”
剛剛生產的阿娘還跪在雪地里,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,在父皇轉身后,無力地垂下去。
父皇帶著容貴妃進了宮殿。
他說讓阿娘回去,他有空了,再來看阿娘。
可是,我和阿娘都知道。
父皇地等他有空,就是永遠沒空,
他不會來的。
雪花落在阿娘的手背,頭發,肩頭。
好像要把她淹沒。
她看著父皇的背影。
“魏郎,我要死了……”
我心沉了下去,緊緊抱著她。
“阿娘,我們回去吧,好不好?”
她垂著頭,無聲地靠在我肩頭。
“華容,我好累啊。”
“我好想家。”
可是,阿娘已經沒了家。
2
阿娘出身將軍府,是受寵的小女兒。
我聽人說,阿娘年輕時,也是紅衣如火,縱馬長安,快意恩仇的活潑小姑娘。
她總是有新奇點子。
一會兒做個肥皂,一會兒做塊玻璃。
直到她救了受傷的四皇子,也就是我父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