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阿娘光著腳,撥開眾人,從書房取來那盞燈。
“魏郎,那年上元燈節,你說送我蓮花燈,愿我事事如意,你都忘了嗎?”
那是阿娘多年來,第一次再喚父皇魏郎。
可是,父皇打開阿娘的手。
玻璃盒子碎了,碎片濺了一地。
蓮花燈支離破碎。
父皇頭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“婉嬪,語出犯上,閉門思過。”
阿娘母家流放那日,宮里接進一個女子被封容嬪。
容嬪受寵,更勝于阿娘當年。
阿娘本是側福晉,入宮有了我,也不過是婉妃,后來沒了二妹妹,懷了三弟,才封了貴妃。
可容嬪三天封妃。
阿娘在床上笑得蒼白。
“什麼規矩?不過是,不夠愛罷了。”
我和阿娘被關在寢宮,只聽過這個寵妃,沒見過。
直到阿娘生產后。
她走進阿娘宮中,我和阿娘都愣在原地。
我喃喃道。
“小舅媽?”
可凌春容身邊的宮女過來給了我一耳光。
她目光冷淡又厭惡。
“罪人,不配這麼叫我。”
她揮退宮人,把襁褓中的四妹妹抱起來。
用長長指甲摸著他嬌嫩的臉。
“我也有個孩子。”
她忽然開口。
阿娘緊張地看著她。
凌春容神色懷念。
“是我和你弟弟的,玉雪可愛,才十個月啊……”
“你為什麼這麼沒用?為什麼保不住家人?你一個寵妃,就看著一家老小被下獄流放?”
阿娘落淚。
“我——”
我急匆匆解釋。
“阿娘求了!可是父皇把我們關起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