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卻不懂什麼是藏鋒,我只知道解不開的棋局掀翻重來最好。
他說我鋒芒太露、慧極必傷,要我喜怒不形于色。
幾年過去,我也學會了將情緒都藏在內里,逢人便是三分笑。
之所以出言諷刺以林尚書為代表的眾臣,是我根本就不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可。
他們不滿女子踩在頭上成為他們的君,身為女子的我也不想要包藏禍心的臣。
天子之怒無人敢接,廢儲之事再無人提起。
我清楚,文武百官無一人是真心接受我成為儲君,只是暫時的蟄伏了下去,待到山崩之時,便是圖窮見匕之日。
撐得住鋒芒畢露后果的不是現在的我,也不是朝堂上的眾臣。
我爹難得像在小時候一樣,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到內殿,他的手寬厚又溫暖一如往常,這次我卻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向我借力。
我沉默了下來。
他撫著我的發髻,看我的眼神又愛又憐:「若我的阿澄是男兒,這條路便不會走得如此艱辛。」
我搖搖頭,昂首間流露出一絲倨傲:「世間男兒皆不如我。」
以往這句話定能贏來我爹毫不吝嗇地夸贊,而今卻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,將我帶到一幅簡易輿圖旁,將代表各方勢力的小旗擺放歸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