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先皇共有三子,我行二,齊王是庶長子,趙王是繼后所出的嫡幼子,也是宗室最推舉成為儲君之人。」
「另有先皇時所封親王兩人,郡王五人,現如今有封地的諸王十余位,更不論諸侯。」
「當今局勢,我兒可還明了?」
我收斂心神,拿起朱筆,圈在南北兩處,沉聲道:「虎狼環伺,另有鬣狗在暗窺視,四面楚歌、國將不國之勢。」
我這話說得大逆不道,若被有心人聽到,又可以在殿前大做文章,我爹卻只贊賞地看著我,絲毫不追究我的過錯。
他問我,你當如何?
我說,我要掀翻棋盤。
3.
三年春秋轉眼,我爹終究是沒有熬過這年冬天,在我十八歲生辰前夕崩逝。
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轟然倒塌,一直被抵擋的風雪沙塵呼嘯而至,也昭示著我也必須開始學著成為父皇一樣的大山。
整個皇城一片素白,百姓也沉浸在失去一位仁愛君主的悲傷之中。
三年間,我時常混跡在市井中。
聽得最多的,就是百姓對我爹的崇敬以及對我的批判。
我跪在父皇的靈柩前,沉默地磕了三個頭。
我爹死了,再也沒人給我撐腰了。
殿外的宮人內侍皆在小聲哭泣,氣氛壓抑得能令活人窒息而死。
我不知道他們是由衷為我爹感到悲傷,還是出于禮制不得不如此,我只知道,有人要按捺不住了。
我的三叔,繼太后的兒子,趙王。
他本也有資格和父皇爭一爭那個位置,卻處處被我爹壓得死死地。
趙王能力不大,兒子卻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生,做得就是他兒子被過繼成為太子的夢,走的是曲線救國的路。
一個夢碎了,干脆就清醒過來另做打算。
冬夜的皇宮冷得刺骨,兵甲的碰撞由遠及近。
士兵將宮殿圍得密不透風,而趙王被層層拱衛,連只蒼蠅都不能接近趙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