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見是我,警惕的神色放松了些許,隱隱透露出一絲親近。
衛鯉搖搖頭,不甚在意地說道:「小傷而已,不礙事。」
我與衛鯉相識于三月前,幾乎是一照面,我就知道這位在軍中小有名氣的衛隊正是個同我一樣的女子,只是扮了男裝混跡軍中。
我曾問過她為什麼參軍,她只說混口飯吃。
她說這話時,周身圍繞著化不開的憂愁和憤恨。
直到她瀕死,我才知道其中緣由。
7.
在軍中的第三年,我與衛鯉雙雙升為校尉。
這年諸侯混戰,民不聊生,軍中也多了許多女兵,只不過她還是以男裝示人。
我和她走得近,軍中漸漸多了些揶揄曖昧的目光,都說我們好事將近。
那天正值中秋,斥候傳來匈奴異動的消息。
左將軍當機立斷,命我、衛鯉和陳校尉各自帶三百輕騎,兵分三路前往探查。
中秋佳節,月似銀盤。
清冷的月光灑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上,是沁人肺腑的冰涼。
我沒來由地感到心慌。
好在邊境并無異動,我與衛鯉很快便匯合了,只是遲遲不見陳校尉的身影。
圓月向西偏移,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最后半刻鐘。
我和衛鯉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。
陳校尉,怕是回不來了。
我立即調轉馬頭,發出撤退的信號。
六百輕騎以極快的速度向營地奔襲。
深夜邊境風聲好似鬼哭,凌厲的風像是刀子一般從臉上刮過。
我心中的不詳越來越濃,甲胄下的汗毛也根根豎立。
「啊!」
一聲驚呼徹底打破死寂。
弩箭在月光的照射下寒光逼人,頃刻間便取走數十人性命。
我指揮隊伍向左后方突圍,卻被圍上來的匈奴騎兵擋住去路。
我們竟是陷入敵人的層層包圍之中。
因著與敵方距離拉近,倒是不必再抵擋弩箭,可隊伍也折損了三分之一兵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