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了,死于刺殺。在摻了毒的梨花針飛過來之前,我的阿爹、阿姐、義兄、夫君,他們無一例外擋在了我的婢女黎蓁身前。
沒有人想過不會武功的我該怎麼辦。
所以我死了,死在了毒針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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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之前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撲向黎蓁的那些人。
即便現在,我成了一縷魂魄,看著我的親人抱著我的尸體痛哭,知道他們是心疼關心我的,可我依舊想不明白。
明明我才是他們的女兒、妹妹、妻子,而黎蓁只是我年少時路邊救回來的婢女。
縱使我和她親如姐妹,縱使我的家人也一直把她當成家人,可親疏就沒有別嗎?
我那個太子夫君想要將渾身顫抖的阿蓁扶起來,卻被阿蓁躲過去。
她推開了抱著我的阿爹,又狠狠給了我義兄一巴掌,歇斯底里地吼道:「你們在干什麼?我會武功,我能保護好自己!你們為什麼不救她!為什麼!」
阿爹征戰沙場幾十年,曾經被羽箭穿透過肩膀,被人用大刀砍斷左臂,眉頭都沒皺一下,此時此刻跪在一邊,哽咽到說不出話。
義兄和阿姐也是魂不守舍,他們似乎不相信我已經死了的事實。
而我的太子夫君,眼神里的心疼已經溢了出來,不過應該不是因為我死了,他大概是心疼阿蓁。
阿蓁那樣明媚飛揚的女子,之前為了保護我被人生生踢斷了兩根肋骨都沒吭過一聲,如今涕淚齊下。
我該怨她的,怨她分走了原本屬于我的寵愛。
可我看到她哭成這個樣子,竟有些舍不得了。
我大概知道太子齊樺為何要保護阿蓁,無非是男歡女愛,情根深種。
京都的女子大多講究弱柳扶風之姿,我和阿蓁從邊關過來參加太子選妃宴的時候,那些個女子風一吹就得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兩聲。
偏偏那天風大,貴女們的咳嗽聲此起彼伏,我的阿蓁瞧見了,皺了皺眉頭,托我給皇后進獻了一本五禽戲,讓這些世家女子們跟著練兩三個月,強身健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