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時哥舒契捷雖然瘋,但腦子還在,發現后立馬帶著人追了上來。
我娘帶著殘余的百姓進了險象環生的叢林深處,一路躲躲藏藏,但我那時是個孩子,什麼都不知道,只曉得餓了就哭、不舒服了就哭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哭聲會暴露躲藏的位置,所以當時我娘的決定是……將「我」丟掉,不但如此,還要利用「我」的哭聲引開哥舒契捷。
我將調查到的零碎片段拼拼湊湊,大抵就是,真正的霍家千金在出生那一年被當成引子,但是運氣好沒死,兜兜轉轉又回來了,變成了能文能武的黎蓁。
但黎蓁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,實在無法查證。
霍家軍里最厲害的軍醫說過,無論是滴血法還是滴骨法,都無法辨別孩子是否為親生。
民間用這種方法認親是極為荒唐的,目前并沒有任何準確的法子能夠認親。
后來我遇到兩個女孩子,她們與其他人很不一樣,總說自己來自未來,她們是 2016 年平江省高考文理狀元,原本該高高興興準備去清北,卻沒想到雙雙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。
她們懂得很多,非常多,不但認同老軍醫對滴血或滴骨認親的看法,還跟那老軍醫說了血型的事兒,那老軍醫根據這兩個女孩子傳授的知識,還自己研究了一套輸血之法。
從此我霍家軍的死亡率下降不少。
6
阿爹他們被趕出去了,靈堂里只剩下了阿蓁,她看著我的尸體,用帕子一點一點抹掉我臉上的胭脂。
我點點頭,表示對她自知之明的贊同。
倘若她能讓東宮里一直伺候我的丫頭青梨為我上妝,我會更感謝她。
我的尸體停在霍家在京都的宅邸,是阿蓁請求我爹執意把我接回家的,她大抵覺得齊樺不配擁有我的遺體。
圣上對齊樺危急時刻沖上去保護一個婢女也感到顏面無光,便隨了阿爹去了。
入了夜幾個人排排站給我守靈,阿蓁大約是覺得其他人實在眼煩,跑去整理我的遺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