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我嫁給齊樺這幾年過得很不好,現在拎著劍去東宮給我要和離書去了。
彼時我還在想,我都死了,和離還有個屁用!
正不屑翻白眼的時候,阿蓁拉開了攔著我阿爹的義兄,道:
「我需要名正言順地帶她回北疆,將她與齊斕將軍葬在一起。」
我沉默了。
阿娘生了我之后氣虛血虧,上不了戰場,本可以找個江南水鄉好好養身子骨的,可她還是愿意一輩子耗在邊疆,最后死了,也是葬在大涼和突厥的邊界處。
那里埋著霍家軍無數將士的骸骨。
他們當初參軍的時候就說好的,若是戰死了,尸骸不必回歸故土,就用他們的尸身孕育花草,等到邊疆安寧,贈永世春來鳥語花香。
我好久沒回去看看了。
青草用身軀擋住了風,將散在地上的日錄撿起,瞧見我七八歲寫的東西后,眉眼低垂道:「姑娘是我遇到過最善良的姑娘,也是心思最細膩的。」
阿蓁眼神移向了她,等著她的下文。
「阿弟十四歲時生重病發高燒,大夫說多半活不過半個月,阿弟就跟我說,想在生辰那天吃一碗糖水蛋。」
「我那時兒在府上得到消息,事兒都不想干了,躲了個僻靜的地方哭,恰巧被姑娘看見了,她就給了我一碗糖水蛋。」
青草道。
青草的弟弟想起那段往事,接話道:「我記得這事兒,她還讓我快點好起來,活得長命百歲了才能吃更多好吃的。
「也不知是不是這話鼓勵了我,身體竟也漸漸好起來了。」
靈堂里肅穆的氛圍一下子變得輕松了。
青草彎了彎嘴角:「那天姑娘又給了我一碗糖水蛋,祝我生辰快樂,盯著我吃了下去。當時邊塞凄苦,便是姑娘一天也就分到一個雞蛋,我后來打聽了,是姑娘求著齊將軍提前賒了明個兒的雞蛋。后來每年奴的生辰日,姑娘都記著呢。」
阿蓁也彎了彎嘴角:「她連天天鉆洞到府里偷吃的狗的生辰都記得。」Ƴż
片刻后她又道:「齊斕將軍將她教導得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