順著樓梯走到一樓的里墻,男生們的聲音透過陽臺走道還能隱約傳來。
有人問杜悅嘉:「你妹喊你回家吃飯,你怎麼不跟著?」
杜悅嘉語氣略冷:「我哪兒來的妹妹?」
而后,又聽見段關秦的聲音:「你拉她干什麼?」
「拉她你有意見啊?」
「愛拉多久拉多久,」他說,「別拿拉她的手碰我床。」
「您是……您是段夫人吧?」
身旁的聲音拉回了我陷入回憶里的思緒。
轉頭一看,是個不認識的中年婦女,打扮得體,正舉著酒杯,一副要來敬酒的模樣。
我點點頭:「您是?」
她面上諂媚,三言兩語把關系說清,人情說清,屈著膝正要與我碰杯。
我正想扶她站直,卻不料兩人錯手,那紅酒灑了些在我胸口的白襯衣上。
「啊,段夫人,真是不好意思!真是不好意思,我我……」她連忙著急地找紙巾想給我擦擦。
「沒事,您坐著吧。」
我起身走向外頭的洗手間,側眼看了一下,原本坐在身邊的杜悅嘉已不在席上。
不遠處,新郎正一人獨自與頭桌的親戚祝賀敬酒,場面好不熱鬧。
服務員將我領到走廊盡頭的洗手間。
紅酒漬一時也擦不掉,我的胸口倒是尷尬地濕了一小片。
嫁給段關秦,沒什麼好的。
但嫁給段家,確實不錯,仿佛將我王者級困難程度的人生,直接降成了青銅級。
這是小姨幫我鋪設的紅地毯。
可真正走在地毯上,卻發現遠看的細鉆閃閃,近看卻是玻璃渣渣,硌得人腳疼。
精神的消耗是無形的折磨。
小姨受得起,因為她把婚姻當事業。
她說我受不起,因為我還存著對愛情的幻想。
「和你媽一樣,」她嗤笑我,「扶不起墻。